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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下的线下培训机构

发布时间:2022-12-29 00:28:21

㈠ 合肥线下培训机构什么时候复课2022

估计要到9月1号正式开学才可以。
由于疫情蔓延的原因,学校和线下培训机构都停止上课了。有人问线下培训机构啥时候能够复工,我觉得应该是在学校全面复课以后。具体来说,各地要根据疫情防治情况,按照当地教育部门的安排部署,在确保疫情绝对被遏制住,没有新增病例的前提下,向教育部门写出复工申请,由教育主管部门验收合格后,才可以复工,并且在复工复课后,还要做好场所的消毒,学生的防护工作,做到万无一失。
有一例感染,就要马上停课,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要以确保广大师生的安全健康为首任,做好复工复产工作。既不能因噎废食,也不能马虎大意,草草复工。
培训机构如果线下复工,会造成人员大范围密集,对抗疫不利。其实,很多机构已经陆续开设了线上同步课程,可以辅助课外学习。抗疫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保证课内学习质量同时,合理利用网课做到温故而知新。作为家长需要减少焦虑,端正心态,和孩子一起边抗疫边回归到正常的工作、学习中。最后,希望疫情能尽快结束,每个人都能回归到最初的生活。

㈡ 北京教培机构大整治:三巨头一夜蒸发753亿元,海淀黄庄静悄悄

文 | AI 财经 社 何畅 马微冰 邵蓝洁

编辑 | 周路平

一切来得如此突然。

上周日下午,正陪孩子在游乐场玩耍的小林再次收到了教培机构销售发来的微信,邀请她试听免费的少儿英语课,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回复这三番五次的邀约,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线下课暂停了,现在转移到线上试听课了。

3月10日,北京多个城区的教育培训机构陆续收到通知,要求不能复课,并已开始以“四不两直”(不发通知、不打招呼、不听汇报、不用陪同接待、直奔基层、直插现场)的方式进行突击检查,整顿的重点是办学许可证和资金监管。已经因为疫情关闭多时的线下培训机构,又不得不面对舆论和监管收紧的态势。

图/高思门口的通知(AI 财经 社拍摄)

新东方、好未来和跟谁学等美股上市的教育公司,股价当日出现大幅度下滑,一夜蒸发了总计753亿元。

线下教培再“熄火”

四车道的宽阔路面被停靠的车辆占据,只剩一条道行车,驾驶位上的家长们或打着双闪,或按着喇叭,等待自己的孩子下课——在线下教育培训机构汇聚的北京海淀黄庄,堵车是这里的常态,下午堵,晚上也堵,周末堵,寒暑假更堵。

然而,这样的场景已经许久没有出现了。3月11日早上,一位负责海淀黄庄附近路口的交通协勤人员感慨:“现在除了学校上学和放学,正常的早晚高峰之外,基本不怎么堵车。”

疫情是最直接的原因。2020年初至今,北京线下教育培训机构直接停摆,中间经历了短暂的复课,但尚未完全恢复往日盛景,又被通知暂停一切线下培训和集体活动。

银网中心位于海淀区知春路113号,这座20层的大厦内分布着学而思、新东方、高思教育、豆神教育、杰睿教育等多家教培机构。曾经挤挤挨挨的走廊如今空无一人,在AI 财经 社的走访过程中,鲜有家长和学生出现。

到处是大门紧闭。高思教育的玻璃门上贴着牛年的春联和福字,一把锁横在门把手上,左右各一张“疫情防控提示”,落款日期分别是1月23日和2月18日。

图/大门紧锁(AI 财经 社拍摄)

位于二层的学而思内部依然明亮,只是和教学无关——往日迎接学生的大门,仅员工可以自由出入。教室徒留一排排桌椅,桌面光秃秃的,偶有老师闲谈的声音响起。一位前来咨询的家长告诉AI 财经 社,这里是上课的地方,因为现在没有任何线下课程,目前也没有负责接待的值班老师。如果要报名或者咨询,还得去另外一座大厦。

一位大厦工作人员透露,目前楼内的教育培训机构均未开课。“疫情之前,这边一到晚上人就特别多,但最近都没有学生,只有老师过来上班。”

多位教育培训机构工作人员向AI 财经 社透露,目前只有线上授课,至于线下何时能够恢复,需要等候通知。其中一位工作人员表示:“现在是特殊情况,应该3月15日之后会有消息出来,总之什么时候政策下来、允许线下了,我们再开就可以了。”

在这场风暴中,海淀黄庄银网中心只是冰山一角。AI 财经 社致电了多家海淀教育局网站上刊登的培训机构,很多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其中一家英语培训机构称,去年疫情至今始终是未开课状态,而另一家聚焦中高考落榜生辅导及青少年特长的培训机构称“正在紧急开会,具体开课时间下午就能出来了”。

小林从培训机构得到的消息是,线下课要等到今年4月份才能恢复。而一家培训机构的负责人已经通知家长,未来两周都在线上上课,之后是否能在线下上课等待通知。

身处焦虑风眼,不得不拼命努力

“不上补习班?”张风听到这样的假设时觉得不可思议,显然这从来不是她的选项。

张风是一位全职妈妈,每天早上送两位孩子上小学和幼儿园,放学后再带着二年级的大女儿去离家30分钟的地方补习英语和数学。因为孩子太小,老师允许张风在上课时坐在后排听课,“重新开始九年义务教育”。

上补习班,是所有北京妈妈的自觉,区别在于上了几门而已,尤其是在海淀这个鸡娃圣地,不上补习班的孩子反而成了异类。

“大部分海淀的孩子,从幼儿园就开始上补习班了,我们小学三年级才上英语班,那些机构里的老师不停地跟我轰炸,你们上的太晚了,对孩子以后考试升学影响很大之类的。”王雪的孩子在海淀一所二流学校就读。

图/视觉中国(海淀银网中心里面分布着大量教培机构)

家长的这种焦虑,也与学校教授的内容过于简单有着一定的关系。“小学一二年级的英语课上,不要求背单词,也没有什么作业,只有对话,但是一到三年级,语法、音标、长句立马全跟上,你不上课外班去哪里学这些?”

“上补习班学的是另外一套教材,大部分比课堂上的内容深一点,比如数学,一二年级的孩子在课外就学方程式了。”王雪透露,学校老师对学生课外报班普遍持鼓励态度,“会在家长会的时候私下说,鼓励大家加强学习。”

英语和数学是同班孩子选择最多的课程,目的也非常功利,英语可以考级,而这些证书在以后小升初考试时能发挥一些作用,凡是涉及考级和证书,家长都会趋之若鹜。

焦虑和攀比也无处不在。王雪在家长群里,经常看到有家长扔一些机构的报课链接,家长互相通过这些链接了解他们的孩子在上什么课,最夸张的是一个孩子报了7门课外班。

居住在海淀区的高敏,女儿在读小学五年级,但除了日常的课程,她还有语文、数学、英语、美术、声乐五门辅导课。“我们还是属于上的少的,只在周末报了五门课,还有很多学习成绩比较优异的孩子,报得更多,在小学四升五时,就去参加人大早培班,学习初中的课程了。”高敏说道。

其实高敏并不是一个教育激进派,对于孩子的教育,并没有那么迫切。但当旁边的朋友都开始各种报课,带着孩子在全北京考试求学,就为上一个好中学,高敏在裹挟下,压力油然而来。

“现在是属于一个不得不的状态,如果大家都不学,也用不着这样,但问题是现在大家都在学,你不学,相对来讲是落后了,这就是所谓的剧场效应。”高敏进一步解释说,前面的人已经站起来时,你还坐在位置上,就看不见台上的东西了。

而剧场里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最近,北京地区KET、PET、FCE等能力考试开始报名,但名额瞬间被抢光。高敏是看了新闻才反应过来,当她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给孩子报名的那一刻,“感觉自己成为了一个特别落后、不积极的家长”。她甚至一度在质问自己,孩子长大后会不会说自己某方面的不足,是由于家长没有创造条件。她忍不住陷入自责。

这种焦虑在一次次加深。在去年疫情时,全国学校都处于停课状态,高敏有时带着孩子出去玩,但是同小区里根本看不到其他孩子的身影。“大家都不敢闲着,其他孩子都在学习上课,如果没有提前约好,连玩都没有人一起。”

“如果说起内卷,孩子们也一样。大家都不会说认命了,直接上一个烂学校。”高敏说。“升学”、“拉分”,是教育机构惯用的宣传字眼,同时也是最能触动父母心理的警报。

热衷补习班的背后,说白了也是对稀缺的优质教育资源的争夺。高敏讲到一个现实的问题,外界曾对北京高考有个刻板认知,都觉得北京的高考上线率极高,但很少人意识到,北京的中学录取率严格卡在50%。这意味着,还有一半学生不得不去上职高。“现在没有人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去职高,尤其是接受过大学以上教育的家长们,不会看到孩子比自己差。”

为了不成为那个没有选择的人,家长就只能拼命地去努力。从高中到初中、从初中到小学、从小学到幼儿园,一层层压力倒逼,一个个焦虑累积。

逃不了的魔咒

诸多迹象显示,本轮对教育机构的监管堪称2018年以来最严整治行动。

这次的重点放在了办学许可证和资金监管。海淀区在通知中明确提到:“正规的培训机构必须和银行签订监管合同,所收的学费不可以提前支取,过了监管期才能动,解决退费难问题。”

据多知网引述某K12机构创始人的话,这次对学科方面的培训机构非常不利,必须备案,必须有办学许可证。但是,近两年,办学许可证基本已经处于“停发”的状态,申请过程非常艰难。

“现在行政执法权已经归到了市场监督管理局,这个部门有加大处罚的权力,接下来,没有办学许可证的机构基本很难存活。”一名教培从业者提到。

在此之前,教培机构的乱象存在多时。去年学霸君倒闭,引起了对资金挪用的讨论,而教育机构铺天盖地的广告,也在引起家长们的焦虑。监管的加强顺理成章。

图/视觉中国

但许多家长依然有些不知所措。海淀妈妈王翰秀得知线下课被整顿,有可能暂时无法开课时,表现得有些不适。

王翰秀为了不耽误孩子上补习班,特意聘请阿姨在家做家务。当被老师通知“开学前两周是线上课,之后再转线下上课”时,她有些担心,“我们报的课都是线下的,线上课孩子容易走神玩电脑。”即便不少培训机构将线上授课的费用在线下基础上打了5-8折。

“家长其实特别简单,也特别功利,报教培机构的一个主要诉求就是给孩子涨分。花那么多钱,消耗那么长时间,就是希望孩子未来考到名校里去,最终在高考一战上能够取胜,哪怕多涨一分,都已经是收获了,毕竟家长13年的努力决定孩子一生的敲门砖。”

“内卷严重,除非脱离环境,要不卷的根源还是解决不了。”高敏直接了当地说。在许多家长看来,每年教育机构的问题都会被提到,无论线上或线下,但并没有解决家长们最关心的升学问题。

在新一轮整顿风暴下,网上流传了一则段子:不允许中小学培训,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一个办法,搞成人培训,然后可以带一名家属。

一位好未来内部员工向AI 财经 社透露,不止线下机构在整改,线上亦是如此。

两难之下,家长明希不得不做了个决定,在没有校外培训班的这段日子里,她只能把小区里几个要好的孩子聚在一起,自己联系老师补课。尽管这样,她需要付出更多的精力以及更多的金钱。

(注:文中高敏、王雪、张风、王翰秀为化名)

(陈畅对本文亦有贡献)

㈢ 在疫情影响下,线下教育机构遭遇重大危机,对学生会有何影响

疫情影响之下,线下的教育机构遭遇毁灭性打击,熬了一年熬到现在发现曙光没来,但是黑暗好像是来得更深沉了,线下教育机构如果都破产了,对学生当然会造成不好的影响,因为线下教育机构是学生选择补课的重要的地点,没有这些机构的学生补课就不方便了。

疫情只要没有真正消散,线下的教育机构就不可能完全恢复正常,顶多就是小规模的开设,然后孩子上个课还提心吊胆的,很多家长就觉得算了吧,大不了不补课了,其实这样的话如果所有的学生都不补课,那这个对成绩竞争所产生影响也不大,因为大家又都回到了起点啊,但是有一部分家长就是选择了1对1的家教或者其他的方式来给孩子补课,那这样就算是弯道超车了,家长就很焦虑这个问题,还是想补课。

㈣ 上海疫情期还有线下培训机构可以匿名举报吗

可以的。
在疫情防控期间,全市所有校外教育培训机构线下培训活动一律停止,涉及与机构有关的所有集体活动一律取消。
市民如发现校外培训机构违规开展线下培训活动,可向当地教育局(社会事业局)或直接向市教育局通过电话和邮箱举报。上海教育局电话为021-54942010、021-56630990、021-66592882。

㈤ 2022年大同疫情下培训机构怎么样啊

经营困难。
因为根据省、市疫情防控要求,校外培训机构暂停所有线下培训活动,所以经营困难。
培训机构,以提升能力、培养技能、学历教育、认证培训等为目的的教育培训机构需要有场地的要求及师资的要求。

㈥ 疫情期间培训机构是否应该延期

不建议都延期。
线下教育培训属于人群密集型活动,如果因疫情导致线下教学无法进行,可以认定构成不可抗力,机构可以将线下教学转为线上网课。
如果教学内容属于知识性的文化课程,线上培训老师与线下相同的,在疫情的背景下,应认定将线下变为线上这种情况属于机构为履行合同所做的努力,不属于合同目的不能实现的情况。

㈦ 被“分食”的巨人,被“埋葬”的线下教培


文:芳姐


砰的一声,头顶的大门关上了,来自云端的巨大吸力,消失了。悬浮在半空中的人们,原本靠着吸力向上飞,如今只有——坠落。


这一幕场景曾出现在一位教培大佬的脑海中。在双减之后,他描述给我听,眼里只有——沮丧。


他本人也曾悬浮在空中。前几年,资本对在线教育不断加码,整个教培行业站到风口之上,头部企业市值数百亿美金,处在风口上的玩家们相信,只要乘风而上,就能穿越命运大门,抵达奶与蜜之地。


但7月24日正式发布的“双减文件”( 《关于进一步减轻义务教育阶段学生作业负担和校外培训负担的意见》),关上了命运大门。文件从培训时间、机构性质、融资上市三个方面,对开展义务教育阶段教培业务的企业进行了严格限制,某些方面甚至卡死了。而过去二三十年,中小学教培一直都是整个行业的绝对主流,新东方重仓押注,好未来、猿辅导和作业帮更几乎是整条命都押在了上面。


“双减文件”发布后,随之而来的是教培行业上市公司股价暴跌、裁撤业务线、减员、转型。命运之神收回他的垂青后,舞曲嘎然而止,不止那位大佬,所有飞到半空的人们都极速坠落。


只是谁也没想到,被聚光灯炙烤的头部企业尚在挣扎,巨人教育却最先落地。8月的最后一天,巨人教育发布官方消息:由于经营困难,秋季无法继续向学员提供教学服务,无法完成全部学员退费。


这一天,距离双减政策正式发布,不过37天。



当在朋友圈里看到,巨人教育的加盟培训老师们有的说已经离职,有的说工资没发保险没交时,王老师慌了,自己这家加盟校在巨人还有保证金。8月30号,也就是巨人官宣倒闭的前一天,她在加盟商群里问:“我们现在机构关门了,保证金可以直接退还吗?“


巨人教育小管家建议她能拿点实物就拿点实物,因为“目前和后面都不好说。”


实物就是巨人的教材,王老师说:“关键这个拿回来,也没有地方用啊。”小管家回复:“您考虑吧,后面的话......”


书,可能是巨人唯一能直接兑给大家的东西了。


9月9日,在巨人教育的善后地点,位于北京海淀中关村大街的巨人学校报名大厅,工作人员同样也建议家长徐女士用班课学费兑点书。


徐女士急了,“书才多少钱?我那3000多呢?”她是巨人的老客户了,今年7月,刚刚续了一万多元,9000多元是一对一,3000多元是班课。


除了兑书,班课学费还可以通过第三方服务机构“萌圈圈”转成其他机构的课,一对一学费则可以选择转成溢米辅导的线上一对一。


徐女士对转成线上一对一很纠结,儿子今年初三,“别没学好还把时间给耽误了。”工作人员安慰她,溢米辅导的很多老师都是巨人转过去的,还是“咱老师教咱孩子”。


当然她也可以选择退费,“你要退你就登记,等着。”


等待是遥遥无期的,大家心照不宣。


尽管维持秩序的警车就停在门口,但报名大厅里的气氛其实异常平静。无论是家长,还是巨人员工都很清楚,对于现在的混乱,大家都是受害者。


巨人员工说,7月和8月的工资都没发,8月份的社保也断了,目前都在走仲裁。


更让他们生气的是,此前员工并非毫无预感,暑假之前就已经问过公司领导,能不能发工资,“不能发咱们就不考虑开课了。”领导让他们放心继续上课。结果等暑假课一完,8月10号的工资并没有到账。


此时,位于报名大厅隔壁的巨人教育总部,几乎人去楼空,只有CEO罗沫鸣等几名公司管理层还没有离职。罗沫鸣对我说,还有很多收尾的事情,要“尽职尽责,善始善终。”


而在互联网上,萌圈圈按照校区为巨人的家长们组织了数个转课群。每天都有培训机构在里面发布转课信息。但几乎都是小规模机构,每家一般只接受几节转课,家长通常要把课包肢解了,既选音乐又选书法,再选点编程,才能全部解决,即使家长愿意接受这个方案,也不知道孩子有没有那么多精力应付。


9月14号,我见到巨人教育创始人尹雄,向他描述了萌圈圈群里的景象:就像一头狮子倒下了,草原上的小动物围绕在它身边,分食了。尹雄觉得这个比喻非常形象,苦笑了一下。



在法律层面,尹雄和巨人教育已经没有关系了。


2018年,他彻底出清了在巨人的股份。但作为一个陪伴企业24年的创始人,要从 情感 上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


1994年,31岁的重庆交通大学桥梁工程专业教师尹雄,北上创业成立了面向中小学生的巨人教育。在此前一年,北大教师俞敏洪刚刚下海创立新东方,主要面向出国留学人群。而此时的张邦鑫,还在老家读书,要等到近10年后才成立好未来。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巨人都是北京K12教培行业的老大,甚至可能是全国老大,因为北京一直以来都是教育资源最集中的地方。


根据媒体报道,早在2004年,巨人在北京的分校数量就接近100个,培训生员十几万人,教师4000余人。而到了2010年,巨人举办招商加盟会,全国300多个培训学校分别缴纳20万报名费,加盟了巨人。及至2013年,巨人含加盟在内的学校数量已接近400家,仅直营门店营收就超过了10亿元。


2018年,尹雄从巨人全身而退。仅仅两年后,巨人宣告倒闭。


如今斯人离场,事情也了,留下个苍凉的句号。伴随着句号的,是尹雄时代的沉渣泛起,媒体经常将巨人的失败,归因在尹雄身上。


有报道称,尹雄心善,耳根子软,所以在巨人,总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在这种感性高于理性的管理方式下,公司高管越来越多,而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之上是派系的争斗。


同时,巨人教育还长期是“夫妻店”模式,这不仅导致了最高决策层意见不一致,也加剧了公司的站队文化。


管理上的混乱让巨人长期承受骨干流失之痛,它被称为教培行业的“黄埔军校”,这既是恭维,也是暗讽:留不住人。


2009年,巨人教育原副校长须佶成带领20多人教研教学团队出走,创立高思;2013年10月,北京巨人学校原校长胡迪、小学部原校长孙树涛、中学部原校长吕飞自立门户,创办卓越优才教育 科技 有限公司;2016年,原高级副总裁窦昕带领团队离职,成立诸葛学堂,也就是豆神大语文。


这些公司后来都成了巨人的竞争对手,


此外,尹雄为了不落人后,一度执着于上市,导致了经营上的数次冒进。


2007年9月,巨人接受了来自启明创投和SIG的2000万美元投资,是彼时国内K12领域最大一笔融资。为了完成融资对赌,尹雄开始了全国范围内近乎疯狂的收购,短短一年间,在全国18座城市收购了18所学校。这些收购不但没有帮助公司完成对赌,反而成为了累赘。


2013年8月,尹雄引入宜信1.5亿人民币,回购了启明创投、SIG的股份,上市计划再次重启。尹雄还提出了一个雄心勃勃的目标: “双十计划”,即在校人数达到10万人,年收入达到10个亿。


但当时混乱的公司治理根本无法支撑目标达成,为了在账面上完成目标,手法越来越激进,巨人急于扩大现金流,曾推出一款“爱学卡”,这是一种具有理财性质的产品,面值3万元~50万元不等。根据购卡额度,可以给学员赠送5000元~18万元不等的课程,相当于利息。“爱学卡”激活2年后,卡内余额可以全部返还。


很多爱学卡是被自己的销售和老师买走,他们再把赠课卖出去从中牟利。类似的情况多不胜举,公司愈发混乱。


次年,身心俱疲的尹雄只好再次引入清华启迪,还让启迪当了大股东。清华启迪进入之后,对巨人进行了严格的成本管控,效果立竿见影,次年实现净利润4500万元。


一切本来看起来还不错,然而2018年,尹雄和清华启迪以7亿元的对价,一起将公司卖给了精锐教育。


我问尹雄,为什么选择离开,他回答说,“坑是被填上了,但盘子也越来越小。去年六个亿,今年五个亿,明年四个亿。”那一刻,他知道离很多目标都越来越远,索性放弃。



创始人的退出,并没有阻挡巨人坠落的命运。对于企业来说,没有完美的创始人,没有完美的经营管理,同样,也不会有永远顺风的航行。


在巨人坠落砸到地面的旅程中,有过几次明显的加速,而时代风向的转换,决定了这些加速。


资深教培人老张告诉我,巨人之所以能够成为北京“教培之王”,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它坑班做的好。尹雄心慈,虽然在管理上造成了掣肘,却也能广交善缘,所以在坑班流行的时代,巨人能够获得充沛的名校资源支持。


但自2012年开始,北京市政府数次出手整治占坑班,直至2018年,《关于切实减轻中小学课外负担开展校外培训机构专项治理行动的通知》发布,坑班彻底消失。随之退出 历史 舞台的,还有几家著名的坑班机构,例如龙校、华校、金帆等。而像巨人这种连锁培训机构,虽不至于关门,却也受到了很大影响。


同样是2018年,精锐收购了巨人,彼时其创始人张熙雄心勃勃,打算花5年时间,让巨人在全国建立500家学校,服务50万学生,达到50亿元收入,并且上市。


然而好景不长,不过半年时间后,新冠疫情爆发,线下培训机构全面停止办学,时代的天平彻底偏向了在线这一端。通过“停课不停学”期间的大量广告、免费直播课,头部在线教育企业均获得了庞大生源,而很多生源正是来自线下机构。


其实巨人也不是没看到时代车轮的转向。尹雄说,巨人早就看到了线上的未来。早在2014年,巨人就开始着力发展巨人网校业务。那一年,他曾期望,“未来3年内,巨人教育的线上收入一定会超过线下教育的收入。”


但事实证明,一家主营业务干得不错的公司,是很难突破第二增长曲线的。几年下来,巨人的线上业务几无建树。


当疫情平稳后,虽然线下机构陆续复课,但线上机构已经沉淀了庞大的流量,同时还有巨人们难以想象的资本加持,他们开始疯狂扩张和竞争。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今天回头看,线上机构的竞争近乎荒唐,直至双减政策发布的那一天,所有机构都还在“血拼”,即便大量失血,却谁也没有干死过谁。然而,线上机构的血战,对于线下机构来说,却是一次碾压性的打击。


打击的维度是立体的,除了生源、 社会 资源的抢夺外,竞争还招致了严厉的一致性监管。从2021年初逐步实行的学费资金监管,到7月“双减政策”的出台,都给培训机构的现金流带来重大考验。


在教培人的认知里,这个行业就像农业一样,春耕秋实,四季轮播,现在夏冬两季都不让播种了,并且就算平时,节假日也不让耕作。线下机构一下就算不过来账。因为成本是刚性的,教室、工资这些都是根据之前的行情定好的,不可能一到寒暑假和节假日,就给房子退租,让员工停薪留职。


此刻,具备线上能力的企业尚有腾挪空间,所以新东方和好未来都在大量关闭线下教学点,拼命往线上“倒”生源。但纯线下的连锁机构已几无转圜余地。它们就像热兵器时代里手持冷兵器的士兵,成为了这场战争的炮灰。


2020年,优胜教育倒闭,2021年,巨人教育倒闭。



2018年的时候,教育圈有过一场大佬饭局,俞敏洪和张邦鑫坐在上首,中间留给了唯一的女士米雯娟,张熙也参加了这场饭局席间,俞敏洪对张熙说:“你胆子好大啊,收购巨人,我想了十年都始终没敢动手!”张邦鑫接着说,“我想都没敢想。”


二十几年来,无论是新东方、好未来还是巨人,一票中国教培巨头都从海淀黄庄周边方寸之地起家,互相比较,互相竞争,也互相观望,其中多少恩怨情仇已不足道,真要委身于卧榻之侧,也有商业利益之外的顾忌。


参与过巨人收购案的人告诉我,当初向巨人抛出绣球的有多家企业,其中就包括朴新教育。但2017年,原巨人教育理科副总裁王书宁率领37位核心教研同事出走,加入朴新教育,此伤痛尚未抚平,巨人的股东便对朴新产生了排斥心理。


而精锐不一样,精锐来自上海,虽于2010年进京,但张熙常住上海,和京圈大佬们交集不多。


尹雄原本对这场收购给予厚望,“我希望巨人能给张熙带来增值,而不是成为砸在他手上的烂摊子。”而张熙也承诺:“坚决不裁员、坚决涨薪水、坚决做大做强!”


如今看,事与愿违了。


8月初,罗沫鸣在公司内部群喊话,随着“双减”政策落地,巨人教育面临着极为艰难的转型以及更为巨大的经营压力。“精锐教育作为有教育情怀的核心股东,不应也不会在巨人教育最难的时候置之不理。”


但仅仅到了11日,罗沫鸣就向公司员工表示,精锐教育决定不再对巨人网校投入资金。诺言余音未了,便舍他而去。


到了此时此刻,精锐已在极力和巨人撇清关系。张熙在本月4日的文章中,将精锐定位为巨人的原投资人之一,并表示不会继续投资,也不参与实际运营。


张熙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早在收购之初,和精锐共同接盘的还有一个名叫耿晓菲的个人股东,且是大股东。


但巨人内部人士告诉我,实际上还是精锐全资收购了巨人,只是原本想让巨人独立上市,所以没有并表。歪打正着的是,如今巨人崩溃,风险也被隔离在了精锐上市公司主体之外。


毕竟,精锐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根据最新财报,截至2021年2月28日的第二财季,精锐实现营收9.32亿元,同比增长5.2%,净利润-1.72亿元,同比减少948.78%。


9月18日,精锐股价0.38美元,较年初下跌90%,按照纽交所的规则,公司已在退市边缘。


时代的车轮轰然急转弯,巨大的离心力让那些没有心理准备的人,猝不及防。当初收购巨人时,精锐曾延请多名教培精英加入,其中就包括罗沫鸣。罗曾是新东方的助理副总裁,2018年创业,后带着创业项目共同加入了巨人。


张熙对于这些精英是有过承诺的,曾公开表示要拿出10%的股权用于团队激励。时至今日,这些承诺也随着巨人的倒闭,化为了泡影。据了解,目前坚守在巨人的管理层无法拿到全额薪酬。


有怨气吗?我问上述巨人管理层说。他说,有过。但,后来想通了,对这家有限责任公司,股东以出资额为限,已经完成了它的义务。“换作我自己会不会救?理智下来想想,我也不会。”


老张问过我一个问题:“一个负债累累的家庭,要不要给病入膏肓的孩子继续治病?并且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我想了想,在极限条件下,人是会向现实低头的吧。


毕竟个体渺小如斯,那些曾经的海誓山盟,在巨变面前,已有心无力。


干脆就各自飞了吧。对吗?对,也不对。


(文中:老张、徐女士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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